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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去这些话,拉着婆婆的手说,“见天儿守着不成器的买卖才苦,我这铺子的生意您也瞧见了,打从张金宝从棺材里飞出去就没进过新活,我一边打更一边等生意,再没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婆婆还要阻拦,她撩下句“您甭管了”,就直接拉着旺儿奔老主顾那儿去了。
这家人倒也不含糊,自从知道她收留了陈家婆婆,便不再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拿她当个正常人似的叮嘱,什么时候上夜,什么时候回家,敲梆子的时候该说什么,都跟她讲得详详细细,最后一指衙门口,说:“这是官府的营生,您去那头招呼一声,打今儿起我就不让我舅爷去了,银子是衙门口管着发,决不会赖账。”
旺儿又转而跟她往官府去,衙门口管这营生的刚好是去过酆记的那位柳捕头,虽说之前闹了点儿不痛快,总算半个旧识,这活儿也就这么顺顺利利的接下来了。
打更这活一夜之中共分五次,戌时一更,亥时二更,每隔一个时辰报更一次,至次日寅时才能收工。中间来回起夜,亦或是干脆不睡,熬到天明,日子眼见就进腊月,风硬骨寒,正是一年之中最刮“人皮”的时候,若非为了生计,谁愿意接这种难受的活。
可这营生放到姜染身上就不同了,她快开心死了,从酉时就穿戴好了一切,眼睁睁守了一个时辰,一见更漏到时,一个猛子就扎出去了。平灵、童换跟在后头,连影子都没追上。
但是她扎出去,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儿走,手里拎着锣,另一只手拿着打,浑身上下都窜着兴奋,站在浓夜里左顾右看,还没敲更就先喊了句,“来了嗷!”
她那嗓子有点小男孩儿的音色,拔高了以后憨脆!阔在空寂寂的长街上,回荡出一种热烈又朝气蓬勃的回响,正在后宅罗汉床上倚着高枕看书的付锦衾,都被她这声气儿震得漏看了几个字。
片刻后,“憨脆”站直了身板,一慢一快,连打三次,敲响竹梆。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酆记棺材,还卖香烛!金箔纸钱,送你上路,棺材现货,还有两副!”
“这谁给她找的活?”付锦衾放下书,一脸莫名的看折玉。
折玉忍笑道,“她自己找的,今儿个刚从衙门那儿接下来。”
外头紧随其后传来她的后缀。
“有活够了想死的没有,有病了准备死的没有?”
戌时大部分人都准备歇下了,经由姜染这通招呼,都拉开窗户往外看。
这是打更还是打招牌呢?
甭管打什么吧,反正这人尽职尽责地绕城一圈,全数嚷嚷了个遍。之后搓着手回家,笑眯眯地盯着更漏,至亥时再次窜出,敲响更锣。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买汤买药,不如死掉!病人受苦,活人烦恼,一口薄棺,痛苦全消——”
付锦衾躺在枕头里,气出一声笑。
报更这活有个亘古不变的前缀,一更天干物燥,二更防偷防盗,三更平安无事,丑时天寒地动,寅时早睡早起,她背得挺熟,后面那些乱七八糟,就全是她的自由发挥了。
付锦衾觉轻,耳力又好,隔一个时辰就能听到一次,本以为这么闹下去会一晚上无眠,却不知怎地,伴着这个不着调的“更声儿”睡沉了。
月下有鸟在枝头跳了两下,压低枝干,扑着双翅飞远,半空里留下一声轻俏的鸟鸣,连浓夜都沾上了一点生气。
腊月过完,日子便奔着年关去了,姜染打更的活做得相当稳当,虽然遭来了不少人的抱怨,但也意外获得了一些人的认可,诸如乐安城里当娘的妇人,便极爱在夜里提她,一到戌时便对床上打滚的孩子说:再不睡觉就让姜染给你装棺材里!听那更声,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不肯睡觉的孩子从此有了一个新民间怪谈,不睡觉就会被姜染抓走。白日里碰见也尊敬的绕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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