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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知道张媒婆今日把谁带到付记去了吗?孙妍衣!就是上次说亲,付公子看到画像笑了一下的那个。我刚从付记经过,正好看见她进门,那人实话实话,比画上好看,付公子还主动让了茶,您不去看看吗?”
姜梨最近很少呆在酆记,为的就是避开这些后续,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矛盾,偏生付记的事,总会通过平灵的嘴传进她的耳朵里,走在街上都不得安宁。
“你最近怎么这么碎嘴,在林令那儿交过学费了?”
“这不是帮您看的吗?”平灵总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惆怅。
长盛街上卖小吃的摊子太多,平灵边说边要绕开那些零零角角。穿行不休的人群里混进几张生面孔,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我用你看了吗?”
她停下来跟平灵吵架,背后忽然挥来一道刀风,姜梨头都没回,直接抽剑,向后一刺,拔出的同时剑身染血,有人应声倒地。
街上行人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退至两侧,姜梨调转过身,瞬时有七八名黑衣杀手拔剑相向。这乐安有她在一日便难太平。
她杀的心烦,可这就是她之前每天都要经历的日子。她对付锦衾的踟蹰,对他的“不敢长久”也源自于此。
他隐居乐安的目的一定是图静,而她恰恰相反。她是嚣奇门主,是一路黄泉通九幽的歪门邪路,不管她愿不愿意,所行所过之处都是枯骨铺路,孤魂遍野。
她是个颠倒黑白,从九渊地狱睁眼看人世的人。过去见不得活人,现在见不得仇人,正邪善恶在她的概念里非常模糊,纵使渐渐懂得一些,也是荒木之上一朵意外盛开的小花,她因它的出现嗅到了生的气息,可身上背负的仍是一身孽债,一场宿仇。
姜梨抬眼看向那些人,反手抓剑,置于臂肘。
她是多麻烦、多身不由己的一个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这场架打完之后,酆记迎了来了一位客人,来的时候姜梨正在院子里,用水清洗沾在手上的血,她在她面前站定,等她擦净手。
姜梨示意她进正堂,先后落座。这是付瑶第二次来酆记,第一次来时,是夜探酆记那次。
她们动过手,也一起杀过人,她知道付瑶不是真的讨厌她,而是双方所持立场不同,只能走到今日这种局面。
“喝茶吗?”她问付瑶。
“不了。”付瑶摇摇头,“这种雅好只有付锦衾和林执有。”而且她今次不打算客气,姜梨若是以茶待客,她反而不好说话。
付瑶说,“长盛街今日因为你这场架,打翻了三十几个摊子。卖饼的老胡划破了手,看热闹的柳老二摔了一个跟头。还有上次,跟林执出来的四个衙役都有轻伤。这乐安在你没来之前是片擂鼓都砸不出什么声响的地方,所有的热闹都是你凭一己之力带来的,城里百姓质朴,没遭过大难,没见识过江湖。他们容你,待见你,就连林执虽然头疼于没完没了的命案,也愿意相信杀你的都是坏人。可你想过没有,再这么下去,乐安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那些杀手的目标都还只是她,若哪日刀锋逆转,泄愤杀人,她能保得住几个?
“再说付锦衾,他是一派之主,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乐安是我们的常驻之地,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想要一份清净。这些年我们从未让城里发生过任何一场命案,小偷小摸都顺手处理。我们并不自诩善人,留在这里保下这份安定确实有我们的目的,你不必问我们的来历,我也不会告诉你,各门各派都有各自的不得已。”
“我们要这里树草如常,岁月周复,最忌讳与江湖人混在一起。付锦衾冷静自持,算盘珠子上的子儿,黑白棋盘上的落点,每一步每一颗都计算精准。执掌派中事务多年,从未在任何事上出过纰漏,偏偏为护一个你,忍下了这一城糟乱。”
付瑶从未对姜梨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未如此直接的对任何一个江湖人讲过这些内容。
在她眼里姜梨确实是不同的,因为在付锦衾眼里不同,所以也成了付瑶的区别对待。她确实不讨厌她,甚至那次与她一起对敌,还有了一点朋友式的默契,可这些终究抵换不了什么。
她说,“锦衾是我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走上一条注定艰难的路。你比他想得明白,否则不会搬离付记,既然已经想通了,何必再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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