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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境界,弟子等怕是难以达到,寻常画作也就罢了,如唐解元这等大才子,要进窥其心志,则本身境界需高,再要化为绣幅,则针法之能需不在唐解元画功之下,普天之下,除了师父之外,恐无第二人能办到了。”
虽然如今的大内首席是陈子艳,但苏绣中人心目中无不认为沈女红才是“天下第一”!
这句话触动了沈女红,却不是因为陈子艳,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她的绣花针停了下来,目光移到《话旧图》上的诗句上。
这《西洲话旧图》上面是唐伯虎的自题诗,景物位于画幅下端,画中有树石交错掩映着一茅屋,屋内有二人对坐叙话,这便是“话旧”了。
画作中原本是两个男子,但这时沈女红一个恍惚,却仿佛看到茅屋之中变成两个女子,再一抬眼看到画幅上方的题诗,一句句窜入心中来:“醉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漫劳海内传名字,谁信腰间没酒钱……”
“漫劳海内传名字,漫劳海内传名字……”
虽然沈女红也是海内传名,但她从小个性就平淡,这等狷狂却与她本性不合,想到此处,不由得失神慨叹道:“要复绣这等狂意,其实……我并不是最合适的啊,若是她在就好了。”
既存了这个念头,忽然就看到了绣幅上的两三处不足之处,她轻叹一声,提起绣花针,从上到下就划了下来。
众弟子大惊,眼前这幅绣品已经完成过半,以苏绣第一人复刺江南第一才子之名作,流传出去便是千金之价!
谁知沈女红竟亲手毁了!
众人骇异之时,一个跑腿的来到门外,小弟子出去接了书信回来,由首徒呈给沈女红。看书信封面,乃是徐博古寄来的。
“徐老不是去广东了么?竟然千里迢迢寄书信来?”
打开一看,沈女红整个人竟呆在了那里。
首徒问道:“师父,出什么大事了吗?”
沈女红恍若没听到一般,忽然竟流下两行眼泪来,也没留意徒弟们的惊惶,口中只是喃喃:“以线藏线、百花隐蝶……秀秀,难道你还在人世么?”
林添财舅甥走出二十余步,林叔夜的脑子也转了七八转,忽然说:“我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林添财一喜:“阿夜你还有办法?”
林叔夜道:“姑姑说的对,刺绣最大的困扰,便是财富与权势。我们没有权势,广茂源有权势,所以姑姑技艺再深湛,却也被他们压着拿捏。”
“你这句话,纯是废话!”林添财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
“不是废话啊!”林叔夜说:“陈子丘原本对付我们都还有所收敛,结果他死了之后,那个胡嬷嬷反而明目张胆地来了。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的名头打出来了——至少在这场海上斗绣中打出来了,他们看到我们的威胁比预料的大,所以才撕破脸硬来了。然而反者道之动——我们的机会也就在这里!”
林添财心中一动,却又说:“你别掉书袋,说人话!”
“人话就是:有人想要干掉我们,就会有人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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