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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振涛带着何时了往灵堂内走去。
于此同时，跟在后面的何志宏点燃了鞭炮。
来到灵堂，看到印象中那爱开玩笑的姐姐静静地躺在那里，何时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此时又难受到极点，摘掉头上的帽子，跪在地上，握着权老太太已经僵硬的手，痛哭流涕，“姐啊！我的姐姐！我来晚了，来晚了.......”
如果此时权老太太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发现，弟弟便是此前被她指着鼻子骂‘老秃瓢’的老大爷。
也是‘坑’了她60块钱的老人。
人老了变化很大。
更何况，这姐弟俩此前已经是将近三十年没见，所以在小巷子里初次见面时，两人都没认出谁。
但何时了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这个唯一的姐姐，两次偶遇，除了第一次是意外之外，第二次是他故意而为之。
得知那次偶遇的人便是多年不见的姐姐后，他便想亲眼看看姐姐这些年以来过得怎么样。
看到姐姐依旧和年轻时一样，身体硬朗，中气十足，他也就放了心！
而且。
权九言结婚那天， 何时了其实也到场了，只是没露面而已。
因为较真。
因为一件小事，他跟姐姐闹了三十多年的别扭。
没人知道何时了这会儿有多后悔。
“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较真，我是弟弟，你是姐姐，我应该先给你低头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姐啊，我那天就应该跟你相认的，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你呢？我好恨我自己！”何时了捶胸顿足，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与姐姐相认，并亲自给姐姐认错。
现在呢？
哪怕他已经知道了错误，也是于事无补！
他们姐弟二人终究还是阴阳两隔！
眼见舅舅这般自责，这般后悔，权振涛也难受得不行，他拿出权老太太临终前留下的遗言，递给何时了，“舅舅，您也别太难过了。其实我妈早就放下了那件事，在她老人家心里，您永远都是她的亲人，她的弟弟！ 您能亲自来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她就没有任何遗憾了，这个是我妈亲自留下来的，您看看。”
何时了接过纸张，看过之后，心情更是悲痛不已。
停灵三天后，是权老太太安葬的日子。
墓地是权老太太生前就选好的，跟权家老爷子挨着。
权振涛是孝子捧着骨灰盒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
天上飘着小雨。
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天气一样，雾霾霾的。
送葬的队伍很长。
程瑶的几个哥哥都回来了，就连小狗蛋都牵着暴富来了。
狗子最有灵性，暴富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安葬仪式结束之后，蹲坐在权老太太墓碑前，用脑袋蹭着权老太太墓碑，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就好像从前权老太太满脸慈祥地拍着暴富的狗头一样。
这是小狗蛋第一次经历生死，他牵着程瑶的手，看着权老太太墓碑上的照片发呆，疑惑的问道：“姐姐，权奶奶还会在回来吗？”
“不会再回来了，权奶奶去天堂了。”
天堂？
天堂在哪里？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去天堂呢？
小狗蛋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
他尚且年幼，根本不懂这些，只知道他们幼儿园有个小朋友的奶奶也去天堂了。
“人老了都会去天堂吗？”小狗蛋接着问道。
程瑶回答，“对，人老了都会去天堂。”
小狗蛋笑着道：“没关系的姐姐你别太难过，虽然我们现在见不到权奶奶了，那等我们老了以后就可以去天堂找她，跟她一起玩了。”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他觉得自己还能再见到权老太太，不明白生死的意义，自然也不会太痛苦。
见程瑶半天不说话，小狗蛋又道：“姐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程瑶微微点头，看向小狗蛋，“嗯，咱们狗蛋说得很对，生命的结束是终点也是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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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又是半年。
这段时间，程瑶吃什么都没什么胃口，疲惫的很，总想睡觉，而且是那种晚上睡得很早，早上还起不来的那种。
有好几次早上都是周玉婷把早饭给端到她房间的。
起初，程瑶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权九言出差回来，看着她，有些吃惊的道：“阿瑶，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瘦了这么多！”
程瑶本来就不胖，这么瘦下来，感觉一阵风就能给人吹倒了，实在是让人心疼。
“没有吧！你是不是看错了？”程瑶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感觉还好啊。”
“怎么没有？”权九言弯腰抱起程瑶，掂了掂，蹙眉道：“以前还有步枪重，现在最起码瘦了五六斤，不行，咱们得去医院看看。”
“不用去，我没事的。”程瑶笑着将手搭在自己脉上，“你忘记我自己就是医生了吗？谁还能比我自己更清楚我自己身体？”
但很快......
程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的脉象确实有些不对劲，脉象流利，圆润，如同滚珠落盘。
“怎么了？”见她这样，权九言立即紧张的问道。
程瑶看着他，很认真的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