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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元没有否认。
他可以厌恶李诏渊脚下的血海枯骨,
但却不能否认李诏渊的那可怖的器量与能力。
李玉成思索了少许,忽地说道:
“那孤可以问一下你不愿与他合作的原因么,是因为忌惮?”
“不,是膈应。”
“什么?”李玉成一愣。
“因为膈应,所以厌恶,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呵。”
李玉成先是低笑了一声,
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
失了太子尊仪,像是普通的中年人。
笑够了,
李玉成方才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三公子,你如此厌恶昭渊的手段,真的难想象你与年前向孤提出那驭民五策的王公子是同一人。”
当初假死时,许元曾以假身份见过这太子一面,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李玉成居然在事后勘破了他的身份。
许元耸了耸肩,道:
“当初我也已说明,那驭民五策是一个和尚告诉我的,叫商鞅。”
李玉成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道:
“好,就当是他所言,不过当夜之言孤是无法实现了,只是期望三公子您日后不要以那商君的毒计驭民了。”
许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调侃:
“太子你这话说的,像是在默认我相府会走到最后?”
李玉成摇了摇头,眯眼笑道:
“谁告诉你,孤只对你说过这话?”
“.”
许元眯了眯眼。
这太子看着温和雅然,但心果然也脏。
说着不用,结果还是要用,只是不想自己来背后世的骂名。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时候了。
许元轻声问道:
“太子您真的心意已决?”
李玉成颔首微笑:
“自然,如若成为亡国之君,死后孤有何颜面去见那皇室先辈们?”
许元长叹了一口气,道:
“那我只希望能把李筠庆那小子逮回来,不然今夜本公子可就是在浪费时间了。”
说罢,
许元抬手拍了拍身侧蟒服太子的肩膀:
“政务繁忙,告辞了。”
李玉成瞥了一眼自己肩头的手,
下一刻,
它直接消失了。
原本静立一旁的华服身影瞬间出现于数十丈外。
李玉成看着那不断闪烁着远去的背影,忽地开口传音:
“三公子,
“你先前所言能够说服清焰的魄力具体是指什么?”
“.”
闻言,那道已然逐渐远去的身影瞬时顿住了脚步。
立于一颗百米榕树之巅,
许元缓缓回眸,视线跨越百丈,带着些许疑惑:
“不是太子,我才酝酿出对你的尊敬之情,你现在闹着出,不会显得自己的决心很廉价么?”
李玉成不置可否,轻笑着说道:
“孤只是单纯好奇,清焰在等一个什么样的君主,你也可以不回答。”
许元轻轻笑了,遥遥传音道:
“算了,也无所谓了,你若改变主意对于我相府而言是有利的,最近朝堂之上呈递上了很多关于西漠事变的奏折,对么?”
李玉成思索少许,做出判断,回音道:
“这应当与清焰无关。”
许元理所当然的说道:
“所以我并非是指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它延伸出的动荡。”
李玉成略微皱眉:
“那些谏言宗门应当与民平税的奏折?”
“是。”
许元声音不疾不徐,声音幽然阴冷:
“如果太子你想要得到清焰的支持,便用监国之权将那奏折过了。”
“.”
忽然沉默。
良久,
李玉成方才幽幽的说道:
“可如此一来,战端真的就止不住了,而且父皇”
“未来国主若连承责之胆都没有,还谈什么气吞山河?又凭什么争取到清焰的支持?又凭什么得到圣上的认可?”
许元轻笑着瞥了一眼这位太子殿下,摆了摆手,身形瞬息消失于月夜之下,唯余一句传音回荡:
“三日后,
“本公子会因西漠事变上朝受封,届时会亲自呈递平税新法。
“望太子殿下慎重。”
“.”
待到许元的气息彻底消失,李玉成依旧静立原地,望着清澈的月辉,回想着对方临走前的话语。
良久,
李玉成轻轻的叹了口气,垂眸看着自己微颤的手掌:
“果然.不行么?”
手掌猛然攥紧,李玉成转过了身,负手朝着庭院走去,望着九龙山巅,唇角划过一抹微笑:
“但若为皇族未来铺路,伪装一时应能做到,父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