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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大义,终也觉得自己有失忠君爱国之气节,选择遁隐海外之路,太后无力回天,在担心梁王的安危之下不让他习武,亦也觉自己有违人伦孝道,选择落发修行之路。
我自南汉归来,本想遁身师门‘静心庵’中,不再插手世间诸事,未料因南风夫妇之故,卷入佛劫事中…但观武先生、穆先生、明无大师他们的行举,使我这个想隐身师门修行之人心感有愧,于是选择了护南风他们愿念的这条路…”
“唉,”裴管事点了点头,“老夫出身草莽,幼时家境贫寒,养成视钱如命之性,当年洛庄主将富可敌国之资献与朝堂,实是使老夫震憾不已,那时老夫才是真正折服于洛庄主,亦如贺先生所言,洛庄主与少庄主的心路也是老夫一众所择的余生道路。”
“那裴管事可是觉得眼下这世间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裴管事心下大奇。
“少了青青所选择的这条路,亦是南风与太后不得不逃避面对的路。”
“哦?”裴管事一愕,若有所思后道,“贺先生是说少了忠君爱国、人伦孝道的信念…”
“不错,自大唐崩亡,世人对忠君爱国之念几是无存,而为了权柄富贵投身他人为养子者比比皆是,更如赵匡胤之恶…”
“此言怎讲?”
“当日兵变之后,江大人身亡,我与方帮主想了解其间详情,曾是潜入慕容延钊府中,逼这厮言岀陈桥兵变的过程…听闻有人指责先帝未问罪柴太师失手人命之过,而又称赞赵匡胤遵守军纪使近在眼前的其父不得入城之举,唉,后来一打听,其父入城三天后便为身亡……”
“三天后身亡?为何?”
“其父本受风寒多日,赵匡胤早为知情,应是想树立自身军纪严明形象…却让轻骑驰援的生父白白在城外受冻,哪有不死的道理…”
“哦,老夫明白了,定是智苦让他收买人心,而他便是不惜牺牲生父的性命,真是恶毒呀…”
“是故我不会去约束青青的行为,而她这条心路以我来看,是为可传承的信念之道,唉,可惜太后不允,不若我倒真得愿意收梁王为徒…”
“受教了,”裴管事站起身形,拱手道,“老夫要去接梁王回殿休寝,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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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延福殿中,寻常本早已打坐入静的裴管事,脑中盘旋着先前贺梅的见解,竟是无法静心下来,便为站起身形,望了一眼守在与后厢相隔的屏风门两侧神釆奕奕的婢女,脸显嘉许之色,缓缓靠近屏风门,掀开珠帘一观,只见梁王已是沉睡在悬有幔帐相掩的床榻上,便将珠帘放下,踏步行岀前厢,转过置在殿中央的山水屏风,来到罗汉榻左侧的一张长案后坐下,‘啧’的一下,自言自语道,“这贺先生见地果不寻常,不愧是楚夫人的师叔…”
正在琢磨感悟贺梅言语之中,裴管事似有所觉,立起身形,抬头望向殿梁,低声道,“什么人?”
但在此时,只觉一道劲风向自己身后袭来,裴管事毛孔一凛,一脚踢开身前长案之际转身一掌击出,未料却是一击而空,心头顿然大惊,失声道,“元婴境…”
通宝阁早为解散,他身无杂务之下在灵秀村潜心武学,三年来自是突飞猛进,此下身手已将踏入抱丹大成,神识念知自非寻常,发觉来人是用元婴丹神来攻,立马双眼一闭,凝神感知。
但觉头顶微风吹来,闭目中左脚前踏,右掌上迎,一声闷响中,犹如泰山压顶的巨力将裴管事身形一震而挫,后蹬的右膝受力不住,竟为跪地而下,心道不妙中,左掌按地,身形借力一翻,躲过了那丹神又为临空下击的劲风。
电光火石间,裴管事跃起身形之际,殿中宫灯骤然俱熄,凝神待敌中,只听‘当’的一声,殿门突为大开,又见一道人影快如闪电般纵入殿中,紧接着一道掌风迎面击来。
心知不可力敌之下,裴管事举掌击迎中引身疾退,未为退上三步,身后又有一道劲风袭来,退无可退的裴管事暴喊一声,站定身形,护体真气骤为催发而出,‘呯’的一声,击迎的右掌顿与对方手掌击实,身形一震之中,只觉身后一道气机破开自己的护体真气,‘督余穴’一凛,丹田气机骤然散开,身子一软,便是瘫倒在地。
裴管事倒地之际,来人身形已是闯入后殿,顷刻间提着郭宗训引身纵出殿外,旋而跃身殿顶之上,正待他纵身而去之际,一道破空声响起,夜色下一道青光向来人后背袭来。
来人身形略为一顿,紧接着便纵身而去,与此同时那道青光在半空中‘当’的一声,掉落而下,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飘至,伸手接过那落下泛着青光之物,旋而也是跃上殿顶,疾纵相追。
原来泛着青光之物是把长剑,而接下长剑的身影正是贺梅,她在十余丈外的‘滋福殿’中听得‘延福殿’异响之声,便立马冲岀跃上殿顶,恰见来人提着郭宗训跃上‘延福殿’殿顶,百忙之中只得掷出手中长剑攻击相阻,未料被来人引出天关的丹神半路击下,几乎与掷剑同出的身形接过落下的长剑后,便是向来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