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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金玉愤声道,“若非安隆兴狗贼下毒害我嫂嫂,安家岂会遭灭门报应?我爹爹恩怨分明,岂会做累及无辜之事,灭安家之人是为赵永安,与我爹爹何干?”
秦初官顿然一怔,须臾,站身而起,靠近牢柱,目露精光盯着计金玉,“你言中‘嫂嫂’是为何人?隆兴下了何毒下她?赵永安又是谁?”
计金玉见他神情凝重,一连数问,对于安隆兴下“负情蛊”害了萧慕云,以及是赵永安将安家灭门之事,似是毫不知情,不由得一愣,旋即怒目一瞪,“安隆兴狗贼所为,秦贼你岂能不知?何必惺惺作态?”
目光与计金玉对视片刻,秦初官遂转身行出地牢,出了护卫府,来到护卫府西侧百余丈之外的一座宅院。
宅院厅堂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过四旬、容色姣好、双目藏锋的妇人,望见秦初官行入庭中,便起身相迎,“夫君何以脸有怒色,是那金玉不相信生父是金胜华?”这妇人正是秦初官之妻叶素娘。
秦初官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叶素娘身侧的侍女,言道,“你去将表少爷喊来厅堂。”那侍女应命而出,秦初官方行到左侧主位落座而下。
片刻后,一位三十来岁、圆脸体胖的汉子,随着那侍女步入厅中,对着秦初官夫妇作礼道,“甥儿见过舅舅、舅母……”
来人正是安隆兴。
秦初官摆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目光一冷,“我且问你,你当年被掳去莫忘岛,真得是因为你师父金胜华的缘故……?”
安隆兴当年拜金胜华为师学毒术,秦初官是为反对,当他逃回桂州之后,不敢实情告诉秦初官,便谎称自己为金胜华所累,被向啸天、计经海擒去莫忘岛囚禁,至于楚南风一众人等只字未提。
此下徒听秦初官旧事重提,脸色一凛,迅速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秦初官,垂首道,“甥儿与向啸天师徒无冤无仇,被他们掳禁,自是因先师之故…不若,甥儿实是想不通是何缘由。”
“好,好,好…”秦初官连声道好,突然将手中茶碗一摔,站起身来,沉声道,“此时还犹敢欺瞒于我,混帐东西…你当年用‘负情蛊’害人一事,你道我不知吗?”
安隆兴身形一颤,旋而‘仆通’下跪,“甥儿有罪,望舅舅息怒…”
叶素娘起身扯了一下秦初官衣袖,“老爷请息怒,先坐下再说,隆兴你也起来吧…”
安隆兴瞥了一眼秦初官,却是不敢站起。
秦初官叹了一声,落座而下,“将你当年如何下蛊害人一事讲来,若有半点虚言,我就撕了你的嘴巴…”
安隆兴战战兢兢地将当年如何下毒害萧慕云,以及被洛逍遥捉到莫忘岛等实情全盘说出,却为把秦初官夫妇听得脸色数变,一时惊愣。
许久,秦初官起身行到安隆兴身前,站立片刻,旋而一脚将安隆兴踹倒,怒道,“你这畜牲,果真是你惹下了灭门之祸,我、我…”举掌欲拍之际,右袖被叶素娘一拉,“纵使此下杀了隆兴,也于事无补,还望老爷饶他一遭…”
半空中的右手一收,秦初官望着仰面而躺的安隆兴,冷声道,“看在你死去娘亲份上,我暂且饶你一命,滚去西院,未有我的允许,若敢踏出宅院半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安隆兴迅速翻身爬了起来,“甥儿明白,甥儿告退了…”话音未落,便转身奔出厅堂。
秦初官长叹一声,转身归座,言道,“我只道向啸天与穆道承、楚南风是早有交情,原来是因这畜牲下毒害人之故。唉…如此看来,这幽州恐是留身不得…”
“夫君何以如此认为?”
“那萧慕云唤穆道承为师公,若我所料不差,她应是穆道承二徒弟萧雁北之女,也是此下北院枢密副使萧思温之妹,隆兴下毒害她,萧思温若是知晓我等在此,应是不会放过我等…”
叶素娘沉吟片刻,言道,“我看未必,隆兴与那萧慕云只是江湖私仇,且她蛊毒已解性命无碍,夫君眼下已是护卫府供奉,虽只具六品虚衔,但亦算是大辽命官,萧思温应不会大动干戈…”
秦初官摇了摇头,“周童要我放了金玉,从而寻出楚南风,但依隆兴方才所言,那洛逍遥分明就是楚南风弟子,周童何以不从他身上入手?此中缘由,夫人可是想过…?”
叶素娘娥眉微蹙,“夫君是说,周童就是忌惮萧思温之故,未敢从洛逍遥身上入手…寻出楚南风?”
秦初官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十年了,那洛逍遥应与萧慕云结了夫妻,他是萧思温的妹婿,周童等人不敢对他下手,应就是忌惮他的身份。”
叶素娘沉言片刻,突是展颜一笑,“心生忌惮,必有间隙,依我看,周童、甚至于护卫府,未必会对萧思温俯首听命,夫君且将实情告与周童,看他口气再为定夺,若夫君无意如此,我等收拾一番,寻个山野归隐便是。”
“唉,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归隐山野未必是安身之路…”秦初官摇了摇头,皱眉抚须寻思片刻,转而望向叶素娘,“夫人方才所言不无道理,周童他们应是与萧思温面和心不和,我且去探一下他的口风…”
秦初官曾是叱咤一方,想是放不下权欲之念,便为寻去探周童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