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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姬婉手中的钱袋,朝自己丈夫也使了个眼色。
林书骏装作没看见,开什么玩笑,他还有几个小美人儿要打赏呢?哪儿全部交了“公”?
姬婉拿了林书彦国公府的月钱不算,又伸出了纤纤玉手。
林书彦十分上道地把大理寺的月钱也交给了老婆大人。
大理寺月钱少,比不上府里的一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姬婉是不会嫌弃的。
黎氏再一次看向了丈夫,这一次,她确定自己的目光无比地具有穿透性。
林书骏依旧装傻,他赌钱欠了人家银子,还指望拿津贴去还呢。
林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二儿子太不疼媳妇儿了,媳妇儿生了四个孩子,你给点银子她花花怎么了?你银子没了,我还能少你啊?多少不都偷偷补给你了?
再看大儿子,又太惯着媳妇儿了,哪有男人手上一分钱不留的?万一出门有个应酬,掏不出钱来,岂不是让人笑话?
林夫人心里那个堵啊,恨不得把两个儿子都吊起来打一顿!
林夫人见大儿子与姬婉一个劲儿地秀恩爱,二儿媳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炭,朝黎氏招了招手道:“闵姝,你过来。”
黎氏走上前,委屈地说道:“娘。”
林夫人把自己的钱袋给了她:“哥儿们不小了,该找教习夫子了,你抽空打听打听,谁家的夫子好,给请到府里,这是束脩。”
谁的束脩要五十两?
真是会给黎闵姝长脸。
姬婉哼了哼。
黎闵姝的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就知道婆婆最疼她了!
林书彦凑近姬婉耳畔道:“回去给你包个大红包,一百两。”
姬婉被他弄得耳朵发痒,躲了躲,促狭地说道:“我不要红包。”
“那你要什么?”
“把你包给我。”
“好呀!”林姐夫愉快地答应了!
黎闵姝回自己位子,从二人身旁路过时,恰巧听到了那句把你包给我,差点没一个踉跄栽下去!
这个大嫂,平时就是这么勾引大哥的吗?太无耻了!
亏她还名门千金呢,怎可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一样,如此口无遮拦?
林书彦被调戏了一把,躁动得不行,拉着姬婉的手便站了起来:“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有事你走啊,把媳妇儿拉走算怎么回事?老娘还没交代完呢!
林夫人嘴角直抽,另一边,林书彦已经将姬婉“拽”出林夫人的和风院了。
用脚趾头也知道这小子是干嘛去了,成亲八年了,整日对着一张脸,他就不腻吗?还跟个没开荤的小子似的!
林夫人气闷又无奈地看了二房一眼:“行了行了,你们也下去吧,早点歇息。”
林书骏行了一礼:“是,娘。”
红儿今晚侍寝,他早等不及了。
“去闵姝房中看孩子。”林夫人语气沉沉地强调。
一盆冷水浇下来,林书骏蔫了,他觉得他的小将军今天晚上也蔫了。
二房与大房不远,走的是同一条路。
林书骏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黎氏步子小,追得十分吃力:“相公,你等等我。”
林书骏不耐烦地停下了步子。
黎氏气喘吁吁地追上,见四下无人,壮胆牵住了他的手。
林书骏:“成何体统!”
黎氏吓得把手松开了。
与此同时,假山后传来异常古怪的动静,先是一阵缠绵的吸允,之后渐渐有了喘息。
黎氏的脸就是一红。
“别啊,这是在外面。”
“婉婉,我等不及了,给我吧。”
是、是大哥与大嫂?!
黎氏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瞬间石化。
林书骏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十分尴尬。
姬婉看到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书彦,有人。”
林书彦从假山后探出一颗脑袋,一眼瞧见了尴尬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林书骏与黎氏,他十分坦荡地哦了一声:“是二弟和弟妹啊?方便离开一下吗?婉婉害羞,不想让人听见。”
马丹!
该离开的究竟是谁啊?
大哥你这么无耻真的好么?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就不走!我看你怎么办!
“婉婉,快把我裤子脱了……”
林书骏弹跳而起,闪电一般地跑掉了!
黎氏也跑了,跑回院子时,鼻子都在滴血,她想二爷,十分十分地想要他。
可二爷对着她这张早已看腻的脸,实在不能披甲上阵,抱着四个孩子往床上一滚,睡了。
寂静的山庄,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厨房中,厨子做了一大桌好菜,下人们坐到一块儿,大鱼大肉地吃了起来。
庄主近日忙着照顾他的客人,没功夫搭理庄子上的事,连工钱都忘记要发了。
不过众人并不难过,因为庄主每次忘记发,都会多补一倍作为补偿。
咚咚咚!
外头响起了叩门声。
“我去开!”门房的朱伯说。
众人继续吃酒,朱伯撑着伞,来到门口:“谁呀?”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是路过的,想进来讨口酒喝,我这边有从山上采来的药材,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拿药材和你们换。”
朱伯听声音不像坏人,给他开了后门,是个撑着伞的中年男子,后面背着个背篓,前面系着个包袱,模样俊逸,气度不凡,只是衣着朴素了些,并不令人生厌。
他眼神里有沧桑,却也不失温暖而厚重,落在朱伯身上,竟让朱伯觉得被佛光普照了一样。
朱伯定了定神:“我们不缺药材。”
他家庄主就是行医的,府里的药材多得能开一间药房。
“我没钱。”游医直言道。
朱伯心肠软,瞧他这么狼狈,不免心生怜悯:“进来喝口酒吧,正吃着呢。”
“能拿给我吗?我赶路。”游医问。
换别人就该发火了,朱伯是山庄里脾气最好的一个,朱伯将他领了进来:“你等会儿,我去取给你。”
游医拱了拱手,把酒囊递给他:“多谢大哥,有女儿红吗?”
还挑女儿红,朱伯也是没了脾气,笑道:“有,有,你等着。”
看在会拿两倍工钱的份儿上,给你女儿红了。
朱伯心情不错,拿着酒囊去了酒窖。
“谁啊,朱伯?”厨房里有人问。
朱伯扯着嗓子回道:“路过的,讨口酒喝!你们先吃!”
游医站在屋檐下,收了伞,雨水叮叮咚咚地敲打着屋檐,吵醒了背篓中的珠儿。
珠儿从面布下探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唰的甩开盖在头上棉布,从篓子里跳了出来!
“珠儿,莫顽皮。”
珠儿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地跑进了院子。
游医追上去,追到了一间冰冷的石室,石室中躺着一个男人,那面具他认得,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他似乎是病了,唇周发紫,面色苍白,呼吸短促。
游医探出手指,搭上了他脉搏……
药房,姬无双正在配药,燕飞绝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让开!”姬无双呵斥。
燕飞绝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旁侧挪了一小步:“老鸡,少主真的醒不过来了吗?这都十几天了。”
姬无双笑了:“十几天,燕大爷几时开始数日子了?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不能再大意不能再大意,你现在知道我没吓唬你了?”
燕飞绝摸了摸鼻子:“我……我那不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吗?”最后几个字被他咬进了牙缝。
姬无双推开他,从小抽屉里抓了一把药材放进罐子:“我已经把遗书写好了,你抽空也去写一份吧!省得突然少主暴毙,你连写遗书的机会都没有!”
燕飞绝被怼得毫无还口之力。
姬无双拿着配好的药去了石室,却见寒玉床上的人不见了,姬无双勃然变色:“燕飞绝!燕飞绝!少主不见了!”
“怎么了怎么了?”燕飞绝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吵什么吵?”姬冥修从小房走出来,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冷峻,“本相如了个厕而已。”
二人双双怔住。
燕飞绝指了指少主,一脸懵逼地看向姬无双,你不是说少主醒不了了么?
姬无双也纳闷呢,他两刻钟前刚给少主号了脉,少主完全没苏醒的迹象,怎么他去药房配了个药的功夫,少主就已经能下床走到了?
“老弟,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拿好了。”朱伯把酒囊递还到游医手上。
游医温和一笑:“多谢大哥。”
朱伯望了望天:“这么大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估摸着得下一夜呢,要不你甭走了,就在这儿住一晚吧,都是下人的房间,不必讲究。”
游医道:“多谢大哥美意,我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