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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老爷的穷鬼们今天仿佛中邪了,没有谁理会他,偶尔有一人看他一眼,那冷冷的目光让人身上发疹,孙庆东被他们的怠慢彻底地激怒了,他跃下马,小心地寻找着略微干爽一些的地方踩着脚,免得让脚下那双刚刚从淮安定制的官靴被弄脏,一手提着官服的前襟,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马鞭,虎视眈眈地从人群中穿过。身后的士兵紧紧地跟随着他。
“熊德武,为什么不去干河?”孔庆东用马鞭戳着一个汉子的胸膛,那汉子赤着胳膊,身上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他是湾口盐场一块盐田的工头。
熊德武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的光,但一低下头,却看见身后衣衫褴缕的妻子和已瘦得和一根竹杆一样的儿子,胸膛便又挺了起来:“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干活,而是饿得实在没力气啊,几天前,我家就断粮了,这两天,这附近的野菜都挖光了,大人,要是再不赈济,我们这里就要饿死人了。”
有人起了头,场地里立时热闹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是啊,都快要饿死了,还怎么干活?”
“我们汉子还能挺几天,这老婆娃儿老人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饿死吧,大人,请先发一点粮食吧!”
看着一张张饿得发绿的脸凑了上来,孔庆东有些畏惧地后退一步,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团污泥里,卟的一声,一只簇新的鞋子立时便不成了样子,孔庆东大怒,扬手一鞭便恨恨地抽了下去:“作死么,作死么!知不知道大帅的规纪,月底要是交不出足额的食盐,你们就不是饿了,而是永远也吃不了饭了。想掉脑袋么?”
一鞭子下去,熊德武赤裸的身上顿时多了一条血痕,熊德武疼得身子一阵抽搐,身后的婆娘娃儿也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准打人!”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顿时群起呼应,一阵阵的吼声杂夹着妇女幼儿的哭叫声,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孙庆东冷笑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熊德武,抡开手臂,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雨点般落下,男人的身上立时布满血痕。熊德武握着拳着,咬着牙关,倔强地挺立着一动不动。
“不许打我爹!”熊德武身后男孩忽地大叫起来,一低头从身后窜出来,一头便撞在孔庆东的小腹上,卟嗵一声,将根本没有防备的孙庆东直接撞了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的污水中。簇新的袍子溅满了污泥,帽儿也撞歪了,两手按在地上,却是抓了两把粪便,奇臭无比。
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的狼狈样子,众人哄然大笑起来。孔庆东脸色发绿,尖叫道:“你们敢袭官!”一把夺过来扶他的一名士兵手中的长枪,想也没想,便向面前这个光着屁股,拖着两条鼻涕的男孩扎去。
“不要!”熊德武的婆娘尖叫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扑了出来,一把推开儿子,长枪卟哧一声,从她的小腹扎了进去,男孩摔倒在地上,母亲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满了他全身。坐在地上的孔庆东脸上也溅满了血液,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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