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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仔细看了看大龙拿来的东西,然后她举着东西问常四爷:“常爷,你可认识这些银票?”

常四爷没有出声,自知言多必失。

袁清继续说道:“你不开口也不要紧,我来说。这是刚刚从你家搜出来的银票。当初我们给绑匪准备银票的时候就做了记号,常爷没注意到吧?所以这些银票平常状态下看起来和别的银票无差别,但是,只要加点水。”袁清拿过一杯水倒在了银票背面,银票变成了蓝色,“那就不一样了。”

常四爷没想到他们还留了这一手,仍不甘心:“这些银票不是我的,和我没有关系。”

袁清:“这是我们陆县令亲自派人去你在玉县的住处搜出来的,你没来得及把银票转移至浦县,也不敢去银铺兑现,只能把银票先藏在住处,从你出门来沈府赴宴之时我们的人就进去开始搜查,找了很久才找到你的暗格里用牛皮包裹着的银票,牛皮包还有着沈家布坊半枚印记在。常爷你真是把罪证给我们留的十分充足呢!”

常四爷面无血色,却仍不想认命,挣扎着想摆脱束缚,袁清对衙差说:“回衙门。”

沈员外垂坐在椅子上,有些身心疲惫。

沈泰来担忧地看着父亲:“爹,你还好吗?”

沈成摆摆手:“没事,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再坐会。”

沈泰来在凳子上坐下:“我再陪爹待一会。”

沈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第一次听见他跟自己说贴心的话,又仿佛记得他小时候也很喜欢依偎在自己身边,嚷着要爹爹陪他去抓虫子,后来自己开始常常一出门就是很长时间,父子间不知不觉就疏离了,不知道哪一次回来发现儿子就张大额,两个人要么谁也不待见谁,要么张嘴就是互呛。老子嫌儿子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只会花天酒地。儿子觉得是老子看自己不顺眼,便越来越爱跟他反着来,就是想让老头知道是他先疏于教育才会造成这种局面的。

“在衙门里当差可还顺心?”老父亲问道。

“不顺心的地方有不少,经常得和流氓无赖打交道。不过也跟着清清学了不少东西呢,嗨,你不知道她非要带着我去跟仵作学验尸,头一回进验尸房我把早膳都全吐出来了,她天天逼着我去,现在我进验尸房就像进醉香阁一样自在……”

沈员外干咳了一声,沈泰来赶紧住嘴。

“咳……”沈泰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拉过一旁的群儿,“爹放心,总之我会好好跟着师父学的,也会好好照顾弟弟。 ”

乔德才递了一杯水给沈成:“姐夫,喝点水吧。”

沈成喝掉了水,说道:“德才,你把你的铺子关了,那些债我替你解决。等这件事落定了,赎金都追回来之后,你来布坊帮我吧,你答不答应?”

“我当然答应。我那铺子早就想关了,只是没想好后路一直不敢下手。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料子,不过在布坊帮你管人我在行,我会好好做的。”

沈成:“恩,你是自家人我放心,我应该早点这么做的。”

人赃并获的常四爷在牢里只挺了一天,便在陆青云的公堂上认了罪。

常四爷和沈成虽是多年的朋友,但他也是多年前就开始嫉妒沈成的成功。抢标时自己和沈成之间实力的悬殊更是刺激了自己,他决心打败沈成抢占玉县的布料市场。在制定计划时他就打算好勒索尽沈成的家财,最后再撕票,让沈成遭受失去生意和爱子的双重打击,一蹶不振,永无还手之力。他在浦县街头见过几次泼皮和罗锅到处耍横收保护费,又是说的外地口音,找这样的人行事比较不容易追查,便找了他们做帮手。

掳走群儿后他先是只索要了五千两,只是为了多戏弄一下沈成,后面又往沈府院内扔了一个带信的花瓶将赎金增至三万两,是因为沈成曾告诉过自己大半的积蓄已经拿去为马老板的大订单采购材料了,这三万两他势必要向别人借钱。常四爷故意在那几日内主动联系沈成,就为了让他向自己开口,一切果然都如自己所料。

然而没有料到的事是接管这个案子的捕快竟然顺着蛛丝马迹抓到了自己,不仅抢夺沈家生意的计划失败,也毁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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